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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了电话后,郁青棠急忙赶去了养老院。
这些年,外婆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
但她总想着,只要自己赚够了钱,外婆就可以多享福一些日子。
却没想到,这一天远比郁青棠想象中来得更早。
郁青棠赶到病房时,外婆已经在病床上睡下了。
医生告诉她,老人这两天的精神格外的好,但是检查下来各方面器官都衰竭了。
见多了这种情况,他们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,也让她尽量做好心理准备。
郁青棠趴在外婆的床头,就这么守了她一夜。
醒来时,外婆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,正满眼带笑:“小棠,你醒啦。”
外婆罕见地,没有将郁青棠认错。
她的心里却涌上无尽的慌张与难过。
这一天,外婆格外清醒。
不仅翻出了旧相册,还带着郁青棠坐在楼下的花园里,晒着太阳,把她从小到大的糗事都说了一遍。
郁青棠也像小时候那样,趴在外婆的双腿上,一一应着。
直到夕阳落下,外婆叹了口气:“小棠啊,这些年,是外婆拖累你了。”
郁青棠的眼泪哗啦落了下来。
她咬牙闷声摇头:“不,不是的。”是您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欲望,有了最后的牵挂。
外婆慈爱笑着,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后背:“只是可惜啊,外婆没能看见你结婚。”
“以后……等你的病好了,记得带你喜欢的人来看我。”
郁青棠红着眼圈,重重点头应了一声。
“好。”
她们就这样闲散的聊着,直到夕阳西下,直到外婆的手,彻底从郁青棠背上垂落下去。
痛苦从郁青棠心窝迸发,她知道,这世上,自己再也没有亲人了。
……
外婆的葬礼,郁青棠按她的嘱咐,一切从简。
只是郁青棠没想到,齐知湛会来。
他向她走来,欲言又止,最终只说了一句:“节哀。”
郁青棠对上他的视线,正要回应,却见齐知湛的身后,出现了带着帽子墨镜的唐倩倩。
郁青棠脸色顿时冷沉:“她不能来这里,请她出去。”
唐倩倩脸色一僵,齐知湛拧起了眉:“倩倩是你的同学,她只是好心想来吊唁。”
好心……
郁青棠不信,可她看着外婆的黑白遗照,还是没再多说。
她不想扰了外婆的清净。
吊唁仪式结束后,郁青棠在洗手间门口,又碰见了唐倩倩。
郁青棠无心搭理她,转身要走。
谁料,唐倩倩却忽地叫住了她:“说起来,我高中最大的一个处分,还是拜你外婆所赐。”
“可你爸是精神病,那就代表你也是啊,我也是为民除害才会收拾你的,我哪错了?”
郁青棠脚步一滞,被唐倩倩这番话拉进了回忆中。
高中时,外婆得知她因为郁父的病被霸凌后,提着刀就赶到学校去,要校长给个说法。
郁青棠身上的伤、好心同学的口供,让校长不得不给唐倩倩处分。
在唐倩倩家长的注视下,唐倩倩才不情不愿地亲笔写下检讨书,并当面对她道歉。
从那以后,唐倩倩也确实再没欺负过她。
郁青棠也才得以过完高三最后的三个月,复习,考上好大学。
她的手紧紧攥着,才压下脑子里激昂的情绪。
可偏偏,唐倩倩还在把玩着手上的美甲,笑得讥嘲。
“我本来还想去好好看望一下你外婆的,没想到她倒是识趣,先死了。”
这话一出,彻底激起了郁青棠心里的怒火。
她再也忍不住,将唐倩倩猛地往外一推:“滚!滚出去!”
下一刻,唐倩倩竟直直摔倒在地。
她看向郁青棠身后,眼眶一瞬红了:“我只是好心,你怎么能这么对我?”
郁青棠一转头,看见的是齐知湛大步走来。
他连忙扶起唐倩倩,脸色铁青看过来:“郁青棠,你疯了吗?!”
齐知湛从不远处走过来,挡在唐倩倩身前。
他皱着眉紧盯着郁青棠,像是生怕她再次伤害唐倩倩。
看着他这幅样子,郁青棠通红着眼眶,大声质问。
“是,我就是疯了!所以你凭什么带着这种坏人来到我外婆的葬礼!你选择她,那你也是一丘之貉!”
“齐知湛我告诉你,我是有精神病!我就是个疯子!如果你再敢带着她出现在我面前,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伤害人的事!”